还要被人戒备使用力量，那又何必去苦苦压抑自己的天性来配合这些脆弱的地球人？激愤的情绪下，沃伦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黑掉了大半个纽约的交通系统。

这就是背叛——这个念头不断地在他脑子里回响。但盛怒之后，沃伦的头脑也逐渐重新回归了冷静。黑色的轿车在车流中灵活穿梭，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他已经可以将自己的情绪抽离出来看待这件事——托尼其实并没有做什么。

站在托尼和史蒂夫的立场上，打造这间牢笼才是符合他们身份的正确选择。

可你自己的立场呢？一个细小的声音在沃伦脑子里尖叫道，他们又把你放在哪儿了？！

沃伦一直自嘲自己是个情绪不丰富的人，但今天，不，现在该说是昨天了，昨天接连的“丧失” 让他陡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儿，初冬时节凛冽的寒风正嗖嗖地往这个空洞里钻。

人类的想法和情感为什么就不能简单些呢？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的“人生” 简直一片空茫。

“先生，先生？”

车窗外红蓝交错的警灯晃得沃伦眼晕，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喜欢这两种颜色了。

“先生，请靠边停车。”见沃伦终于注意到了自己，那名交警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纽约市的‘跑道’可还不够您‘起飞’，先生，”胖墩墩的交警笑容可掬地拿出了自己的小本本，他看上去脾气不错，对自己追了沃伦整整一个街区这件事似乎并没有太大的芥蒂，“今天的指示灯有点儿让人‘兴奋’对吧？”

他理解地点点头，这种一路绿灯的追车经历，他调来纽约这么久还真是头一次碰上，“那么，请出示一下你的驾照，先生。”

原本打算今晚成为一个叛逆Boy掀翻整个纽约，却下意识被人一叫就乖乖停下，沃伦对这样的自己简直失望透顶。等到听到对方后一句要求后，这么多年来对车辆都只蹭不开的沃伦傻眼了——天知道自己那张驾照过期多久了！？

“我……”沃伦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抱歉，我忘带驾照了，警官。”

几次想要控制住这交警的精神让他放过自己，沃伦却都在对方喋喋不休的教育中败下阵来。或许是长得脸嫩的缘故，这位警官几乎是在把他当成个不懂事的毛小子在教训，从交通法规到事故风险，从血泪教训到亲身经历，过分热心的交警一路载着沃伦苦口婆心地数落到警局。科技时代，全信息联网，沃伦刚一提供出自己的社保号还没想起篡改信息的事儿，就被警察先生戳穿了驾照过期的事实，现在他只能乖乖地呆在警局等人来交钱领人。

“这可真令人感动，沃伦，你居然记得住我的电话号码，”接到电话匆匆赶来的山姆阴阳怪气地捏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坐到了沃伦身边，将一小袋面包递到他的面前，“怎么样？第一次离家出走的结果就是几小时后把自己送进了局子，感想如何？”

“谢了，我回头转账给你。”沃伦闷声说道，他已经将近十六个小时没有进食，加上不小的运动量，现在确实很饿。考虑到此刻不该再给辛克莱和赫莉添堵，他第一个想到联系的就是山姆……不，该说是除了史蒂夫外，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山姆，毕竟他现在不能也不该再肆意麻烦史蒂夫了。

“我没有离家出走。”他又分辩了一句。

“好吧，你不是离家出走，你只是出来散散心忘了跟家里人说一声儿，”山姆翻了翻眼睛，“说真的兄弟，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打个电话会要你的命吗？要不是我在桌子下面发现了你的便条，赫莉都要急疯了。”

沃伦半张着嘴巴，表情微讶，他显然没想过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山姆顺手抽了一片吐司，“我们找不到你，就联系了队长——哦，对了！我得通知他们一声儿，队长也以为你离家出走了，他还不知道——”

“不用！”沃伦一把抓住了山姆的手，他心中五味杂陈，连表情也已经难以维持自然。

“他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