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驶出小区开上了主干路，他瞧了一眼在副驾驶坐立不安的某人，又问，“怎么了，彼得？衣服不合身？”

“什么？哦，不是，很合适，”彼得摆弄着西装下摆，这套衣服确实非常合体几乎像是量身裁剪出来的一般，只是这摸上去就知道十分昂贵的面料让他有些不太自在，他支吾了一阵，还是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觉得，这个礼物对我来说有点儿贵重了。”

有奥斯本和斯塔克的产业规模珠玉在前，彼得和梅那点儿可怜的资产几乎只能算是“一贫如洗”，当然，以前接受那套明显造价更贵、来自托尼·斯塔克的高科技战衣他也是战战兢兢的，但那可以让他成为更好的蜘蛛侠，所以彼得很高兴地接受了。可现在他身上的这套衣服……总让他有种无功不受禄的不安感。

“我认为它很适合你，所以就买来送你，这有什么问题，”哈利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冷淡，他不再看彼得，而是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车流，“况且你真的要跟一个奥斯本讨论某个礼物的价值吗？我以为你知道对我来说，世界上最贵重的东西是我们之间的友谊。”

“我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敏感地注意到自己似乎让哈利不高兴了，彼得激动得连忙解释，他知道自己的朋友很厌恶那些冲着他的姓氏围上去的人，更讨厌用金钱去衡量一切价值，只是彼得没想到自己一句无心之言居然让对方想偏了。

焦急地抓耳挠腮了一番，彼得转转眼珠计上心来。他觑着哈利的反应，重重吐了一口气，故意做出一副惫赖样子，拿腔作调地说，“好吧，我道歉，对奥斯本家的小少爷来说一套上万美金的衣服算得了什么？用金钱来估量你的心意实在是贬低你的人格。不过你可得小心了，哈利，出手这么阔绰——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这个‘穷酸’朋友了。”

“……你的英国腔真蹩脚，彼得，”笑容终于重新回到了哈利的脸上，他伸出拳头撞了一下彼得看似瘦弱的肩膀，惊讶地发现手下的触感居然有些坚实，“肌肉练得不赖。”

“这是当然，”彼得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我可不是当年只知道在你身后哭鼻子的小弱鸡了。”

绕过了一小段车辆密集的车道，哈利的座驾在天色擦黑之际终于抵达了奥斯本大厦，他们不是第一批赶到的，但也不是迟到的那一批。

尽管多年未见，诺曼·奥斯本见了彼得还是露出了热情的笑容，作为这场宴会的核心人物，他当然不可能在两个孩子身上耗费太多功夫，在嘱咐完哈利准备好会前致辞后，便匆忙下场去应酬了。

“你的父亲真是风采不减当年，”彼得羡慕地用目光追随着奥斯本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一扭头却发现自己的朋友又不高兴了，“你怎么了，哈利？”

“没什么，只是感慨你还是像当年一样那么好骗，彼得，”哈利笑了笑，眼底却没什么感情，他碰了碰彼得的手腕，说，“走吧，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彼得一边站在冷餐桌旁将自己吃成了一个松鼠，一边目不暇接地看着眼前这群大部分甚至只能在电视上看见的体面人。

“别太投入，彼得，”哈利捏着一只酒杯眼神阴郁地看着场下笑容可掬的男男女女，含下最后一口酒，说道，“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假面具，他们还不值得你去羡慕、憧憬。”

“……”彼得眨眨眼，不明白自己的好友为什么会这么偏激，“等等，你到了可以喝酒的年龄了吗，哈利？”

“别那么认真，彼得，谁会在乎这个？”哈利拍拍彼得肩膀，凑近他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在暗示他要保守秘密。

彼得早就知道自己小伙伴生了一张好脸，但这种近距离美颜暴击恐怕无论男女恐怕都会有点儿遭不住。他屏住呼吸，僵硬地将头转向了大厅的入口处，那里新来的客人正与此间的主人愉快地交谈着什么。他看了看，又看了看。

“彼得？”哈利狐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那对男女，男的平平无奇，但他身边那个高挑的亚裔美人儿……他的脸色沉了沉，“你在看谁？”

“沃、沃——我觉得我好像吃多了，需要出去走走。”彼得磕磕巴巴地说，脸上写满了极度震惊后留下的麻木与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