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文学 玄幻奇幻 陌上行

第十章(57)银针术

陌上行 丹东大米汤 1677 12-26 10:44

辞讲理的地方都寻不到!

趁着祝代chūn转身取针的时节, 两个人悄悄地对望一眼, 都是撇嘴摇头默默叹气。没办法,谁让商燕山最信这个人呢?

祝代chūn又在xiǎo银盒里绵帕上取下一根银针,先拿块才浸过白酒的湿帕把银针仔细地抹了一遍。一个太医连忙把新开的葫芦里的霍氏白酒倾倒在一个坦肚碟里,拿明火一燎,碟沿上立刻腾起一簇蓝白sè火焰。祝代chūn把针在火焰里来回dàng了几回,又用蘸过酒的手帕擦一回,再用干净的生布拭过,这才把银针扎在商成的左耳下一寸三分处。

这一针扎好之后,他在丫鬟端来的铜盆里洗过手,坐到mén边的xiǎo桌旁,端起茶汤呷了一口。

两位太医看得是莫名其妙。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这最后一针落针的地方既不是什么xùe位,也不是气血凝结无法贯穿所在,这边塞的野郎中却偏偏在这里扎一针,其中有什么玄奥?

尽管心头纳闷狐疑,不过,他们却没有说话。这种事不能问,更不能打听。不管是真心讨教还是假意请教,都是一种非常失礼的事情。传世的医家,有的jīng湛外科,有的善医xiǎo儿,有的长于妇科,有的能制各种伤yào,总之,各家都有各家的秘方秘诀,有些东西甚至除了长房的嫡亲长子长孙之外,谁都不会告诉也不能知晓;所以医家从来不说什么敝帚自珍的话,胡luàn打听更是最大的忌讳。

两位太医也洗了手,站在旁查看商成的神情气sè,看了一刻,见似乎没有什么事,就也放了心,也坐到桌边端盏喝水。

他们坐下来,祝代chūn却又站起来。

他踱到商成身边,把银针挨着个轻轻地捻着转了一下,又从自己的yào囊里取来一个xiǎo木盒,打开盖,拇指食指拈出一些焦黄枯干的东西,蘸点唾沫捻成团,仔细地团在商成额顶的一根银针的针尾上。

这一下,两位太医就更看不明白他到底在做什么。一个太医心眼多,借着观察商成耳后两个部位用针之后的状况如何,俯下身悄悄地嗅了一下那团黄草样的yào材;可那yào材没气没味的,怎么都分辨不出祝代chūn在针尾上加的到底是什么yào。

祝代chūn给银针加yào也不是每一针都加。商成头上脸上肩头脊背和两条手臂上下被他用了二十多针,他也只是在其中的七八针上加了新yào。他加完yào,又拿纸做了个纸捻,在油灯上取了火,便依次把新加上的yào都点燃。两位太医连出声阻止都没来得及,那比xiǎo指甲盖还xiǎo几分的一团不知道用什么稀世yào材jīng心粹炼而成的yào材,才飘起一缕青烟,就在转瞬间就化作乌黑。

这是什么不得了的yào?!

太医是又惊又疑,却又不能询问,隔开两步直瞪着那几根针尾的灵yào余烬发呆。

祝代chūn笑着说:“这不是yào,就是晒干碾碎了的灯心草。”他轻轻地弹去几团灯草灰,又说,“去年夏秋时节,我去燕州给他……去给大将军看病,当时也是用这银针之法替他祛邪镇疼。施针看病之余,就和大将军说起这银针术。还是大将军说的,既然《素问》上都有‘针灸’一说,为什么银针术和艾灸术就不能合而为一?我当时还笑他不懂医理胡言谵语。后来回了家,仔细一想,还真是有点道理。不过艾绒做灸时火头炽烈,病人难免筋ròu挛结,而咱们用针时的银针又太细,稍有闪失就难免有断针之虞,斟酌了好长时间,最后才取了这个灯心草烧灼针尾取热的办法。”

两个太医见祝代chūn侃侃而谈并不藏私,登时就对他大生好感。一位太医在旁边的木盒里捻了一撮灯草,闻了闻,问道:“只是灯心草,没有再加别的yào物?”

祝代chūn摇头说:“单取其燃烧时的微热,能顺针直达xùe位贯通血脉就好,不须再用什么yào物。”

两位太医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就算再加上多少的稀世珍贵yào材,也不可能通过一根xiǎoxiǎo的银针送进病人的肚子里去。而且,听祝代chūn的口气,再看他敢在商成的头上施针,显然是对这灯草取热用针的法子很有把握。不错,见识了这般针法,这趟枋州之行便不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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